沐浴在田野的清風中

獻給費孝通先生誕辰110周年

費孝通畫像（作者張鴻亮）

“田野的清風，泥土的芳香”——這是費孝通先生的題詞，書法不錯，清雋氣息撲面而來，落款是1995年12月。這個時候，費老85歲，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一個知識淵博的學者、一個憂樂天下的智者。作為社會學開山祖、社會活動家和學者，費老是一個時代的標桿。

60年前，剛剛從清華大學研究生畢業的費孝通，與愛人王同惠一道走向廣西大瑤山，開啟了他的田野調查之旅，從此癡情遠行，不問歸期。

農村農民，念念在茲。田野的清風、泥土的芳香伴隨費老一生。費老一生，志在富民。他自己說，我一生就忙這四個字；一輩子就寫兩篇文章，一篇“農村”，一篇“民族”。從風華正茂到耄耋之年、從大瑤山到開弦弓村、從《江村經濟》《鄉土中國》到《行行重行行》，他利用一切機會接觸社會變革的實際，深入探討農村農業問題、鄉鎮企業和小城鎮發展問題、邊區與少數民族地區發展問題、城鄉關系問題、區域發展問題等。耄耋之年，他還在行走，僅1981—1996年間，他幾乎跑遍祖國大江南北，開展鄉村鄉鎮發展實地調查。他說“一年好比一元錢，我還剩幾元錢了，要用得當。就是志在富民，下去跑跑，叫行行重行行。”《行行重行行》一書中可以看到費老對于中國鄉鎮經濟與社會發展的的深度思考，看到他“憂黎庶，濟蒼生”的天下情懷：要減少農民，讓土地從過重的荷載得到休養生息；要在農村辦鄉鎮企業；要改變城鄉二元結構，提倡城鄉平等。

費老的研究、建言成果至今惠澤農村農民、惠澤時代。在擔任民盟中央主席期間，費老提出“出主意、想辦法，做實事、做好事”的民盟工作方針，把田野調查、志在富民的的理念延展到黨派工作、統一戰線工作。

費老追求的理想境界是“美人之美，各美其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它來自于《禮記》、康有為和孫中山，來自于中華文化根脈中的終極渴望：“天下為公，世界大同。”這與執政黨“消除貧困、改善民生、逐步實現共同富裕”的重要使命是一致的；與總書記倡導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上是一脈相承的。

今年是費老誕辰110周年，也是脫貧攻堅的決勝之年，這大約是冥冥中的巧合。費老或許沒有想到，他的愿望，“農業強，農民富，農村美”的愿望，今天在中國大多數地方已然變現，脫貧攻堅志在必得，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勝景可期。

大同必須大干，富裕需要付出。行百里者半九十。脫貧攻堅戰收官之年，遭遇疫情影響，任務更重、難度更大。廣大內地的農村，特別是西部邊遠山區，與費老26度造訪的“江村”還有相當的距離。因而，不論是幫扶化龍村九坪村或其他，不論是智力扶貧還是消費扶貧，我們還不能懈怠。后脫貧攻堅時期，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那么，我們不妨像費老那樣，沐浴在田野的清風中，行行重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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