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醫生救命啊！胸口痛得遭不住。”9月20日中午12點20分，施明登出診剛回到村衛生室，正要喝水，就接到一位老人的求救電話。他放下水杯說：“我馬上來！”隨即挎上藥箱，跨出衛生室，發動摩托，沖進熱浪中。

今年64歲的施明登是江津區支坪鎮天堂村村醫，先天肩胛骨彎曲，身高僅1.4米。無論是酷暑嚴寒，只要病人需要，他都是隨叫隨到。“他是全村700名鄉村老人的‘120’。”村民們都這樣說。

天生殘疾，行醫讓他看到自身價值

施明登出生于天堂村一個貧困家庭，自幼體弱多病，因為先天肩胛骨彎曲沒有得到及時救治，以致整個右肩胛高高隆起，留下終身殘疾。父母見他沒啥勞動能力，就堅持送他上學。他自己也很刻苦，堅持念完了高中。

因為體弱多病、身患殘疾，施明登從小就對治病救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1994年，當地政府組織培訓鄉村醫生，他報了名，認為這是最適合自己的路子。“喜歡歸喜歡，學起來還是難。”施明登坦言，一開始有些字母都不認識，自己行動又不方便，好幾次想打“退堂鼓”，“但轉念一想，我還能干啥？就又堅持下來。”

培訓結束后，施明登回到天堂村，成為一名村醫。從此，在天堂村的田壩院落，經常能看見施明登佝僂著腰、挎著藥箱艱難行醫的身影。

5塊、10塊的收入，讓施明登看到了自身的價值、生活的希望。特別是病人被治愈后的笑容，讓他更加明白了醫生的責任。

白天行醫，晚上熬夜看書，《神農本草經》《傷寒雜病論》等20多本中醫西醫書籍，施明登讀了個遍。他遇到疑難病癥也不會“繞著走”，而是請教同行、咨詢老師、研讀藥典，既要弄懂醫學原理，更要掌握醫治技術。他說：“每一道難關就是一場考試，必須通過！”

年過半百學騎摩托車

天堂村位于支坪鎮的西北部，周圍都是山，是全鎮相對偏遠的村子。施明登有時還要到毗鄰的先鋒鎮金紫山和西湖鎮大塆村給鄉親們看病。

“最開始沒有公路，全靠走。”天堂村的山雖不高，但坡陡谷深，全村1600余戶4000余人居住分散，經常一走就是一天。行醫20年，他穿壞了20多雙筒靴。

他走得艱難，病人和家屬也等得心焦。他反思道：“大家都說我是120，可120哪能這樣慢？”

2012年以后，天堂村及周邊村社陸續修起土公路、水泥路。兩年后，54歲的施明登狠了狠心，買了一輛摩托車下鄉看病送藥。

因為年紀大、身體不好，他學騎摩托車很是艱難，但他都咬著牙堅持下來。

一天深夜，施明登騎著摩托車出診，車輪在大塆村的砂石路急彎上打滑，連車帶人一起從堰溝邊滑了出去。幸好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他自己包了兩三天藥就好了。

“從那以后，我就開得慢，總比走路快，騎久了就熟練了。”10年時間，他騎壞了4輛摩托車，累計行程達10萬余公里，鄉親們又給他起了個名字——摩托村醫。

9月8日凌晨5點，騎行7公里為天堂一組張明貴老人輸液；9月9日中午，騎行到天堂村4組為鐘定平換藥；9月10日深夜10點，騎行到大灣村為劉明高老人輸消炎藥……記者打開施明登9月份的出診記錄，發現他幾乎天天冒著40度高溫穿梭在行醫路上。

“這兩個月，施醫生更黑更瘦了。”天堂村副主任程敏說。施明登卻稱：“這都沒啥，關鍵要及時解除病人的痛苦，這才是‘120’的本色。”

一般吃藥打針二三十元就夠了

在天堂村，大家都知道施明登不但醫術好，而且收費也很合理，一般吃藥打針二三十元就夠了，輸液最高也就六七十元。遇到困難群眾，他就只收點藥錢，出診費、摩托車油錢都免了。

其實，施明登家并不寬裕。他的妻子右腳殘疾，大女兒剛上班，二女兒還在念大學，還有八九十歲的父母要贍養。家庭負擔重、收入也不高，一家人至今還擠在老舊的房子里。

“我服務著全村700多位老人。”施明登告訴記者，農村老人收入少，兒女負擔重，醫藥費貴了根本負擔不起，“都是農村常見病、多發病，我不能亂收費。”

施明登不但收費便宜，還要抓好全村“一老一小”的預防保健工作，努力降低他們的醫療開支。身為鎮人大代表的他，利用業余時間建起居民健康檔案。

30年守護，讓施明登的電話號碼成了熱線，他和他的摩托、藥箱一道，成為當地村民心中的“120”。

新重慶-重慶日報記者 彭瑜